——长篇小说《中国农民》读后

　　◎  陈华文

　　农民是我国最大的群体，从古至今一代代的农民守望着土地，辛勤地劳作，不仅养活了自己和家人，还维系着社会的运转。农民也历来是备受各界关注的群体，尤其是在文学创作中，关于农民主题的作品层出不穷。近年来，伴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，生产生活方式的快速发展，以农民为主要对象的文学创作也在逐步转向。长篇小说《中国农民》从阅读体验的角度讲，改变了我们对农民群体的传统认知；从文学创新的角度看，塑造了全新的农民形象，拓展了农民主题的文学创作空间。

　　本书作者周习是一名女作家，近年来跋涉山河，在行走中创作了《土窑》《盐碱地》《天干地支》《行走乌蒙》《碧海金滩北戴河》等一批有生活温度的作品，在虚构与非虚构写作之间，她自由切换，但是无论如何，她的起点和落笔，都关注现实生活以及普通人的喜怒哀乐，长篇小说《中国农民》延续了这一创作特点，同时又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有新的突破。

　　《中国农民》取材于周习的家乡山东寿光，是以县委书记王伯祥为原型创作的长篇小说。寿光是著名的蔬菜之乡，创造了惊人的经济效益。周习之所以在这部小说中把文学的地理坐标选择在故乡，因为她熟悉这片土地、对乡亲们怀有深情，同时也见证了家乡的沧桑巨变。

　　小说中，主要讲述了一个叫菜乡的地方，出身于农民、被老百姓称作“百姓书记”的王为民，领着农民勇闯农业科学领域，创建九巷蔬菜批发市场，进而发展成大型蔬菜批发市场的故事。同时，小说中塑造的人物王为民，带领韩大山、王仁义等农民种植推广冬暖式大棚，5年建起30000多个，并成为农民家庭的绿色银行，三元朱村成为乡村振兴的典范，稳居全国百强，菜乡成为一号菜园子和中国一号菜篮子。小说中不仅塑造了新时代农民敢想敢干的文学形象，还塑造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形象。小说中的王为民是新时代党员干部的代表，他动过两次大的胃部手术，最后的留言是：“为人民服务”“为人民服务好”“谁为人民服务好，就是一个好人好官”。

　　《中国农民》中的地名、人名尽管是虚构的，但农民们奔小康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有迹可循。这部小说与其说是为新时代的农民作传，还不如说是一幅中国乡村振兴的时代画卷。坦率地讲，几千年来，中国农民一直处于社会底层，脸朝黄土背朝天，长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。诸多作品对农民的书写就是“苦难”和“受压迫”。新中国成立之后，广大农民翻身做主人，文学作品紧跟历史，其农民的文学形象也发生变化：如20世纪50年代众多文学作品展现农民“站起来”；20世纪80年代文学作品展现农民“富起来”；而体现农民“强起来”的作品并不多见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农民的社会地位、生产收入、生活条件和幸福指数，较之以前有巨大的提升。文学创作中关于新农民的文学形象塑造，也呼之欲出。聚焦乡村振兴和新时代农业农村农民主题的文学创作，是作家的时代之责、不可回避也不能回避。长篇小说 《中国农民》的问世，就是有力的文学之答。

　　读《中国农民》不难发现，这部长篇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饱满、结构完整、时间跨度长。不仅从小说中全览农村的发展，还能了解农民的精神成长历程。而这些变化，离不开党的政策支持，正是新时代农村的生动写照。同时，小说用笔深情，用情淋漓，生动阐释了“幸福是奋斗出来的”的深刻内涵。小说中，没有博人眼球的离奇情节，对“三农”理念更没有夸夸其谈。《中国农民》的特色就是立足现实生活，紧密关注时代发展进程中农民命运的“起承转合”，继承了《山乡巨变》《暴风骤雨》《创业史》等优秀长篇小说扎根中国大地、站稳人民立场的优良传统。再则，这部小说中于无声处传递着一种精神的力量，鼓励青年们投身希望的田野，在干事创业中书写青春华章。

　　笔者认为，现实主义维度下农民主题的文学创作，尤其是小说创作，要在三个方面下功夫。一是扎根生活厚植人民情怀。任何文学创作都是从生活中来，到生活中去，若要用小说讲好农民故事，作家们必须迈开腿、俯下身，走进农民的生活和劳作现场，倾听和了解他们的真实诉求，和他们心连心打成一片。只有这样，作品才会当“沾泥土”“带露珠”“冒热气”。二是塑造有鲜明时代特征的新农民文学形象。小说创作中，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为了塑造记得住、传得开的人物形象。不得不说，有的作家调研采访不深入，闭门造车想象出来的农民形象，给人虚假之感。反之，文学形象塑造得越扎实、精彩，作品也就越受到认可。三是锤炼有审美品位的文学语言。小说终究是语言的艺术，具有审美向度的语言，关乎小说的艺术质量。不能简单地将农民日常生活中的语言直接复制小说中，小说的语言需要精心打磨和提炼，即便故事情节再吸引人，文学语言如果粗糙了，整体上会拉低小说的品质。

　　当前，乡村振兴正在如火如荼地朝前推进，新一代农民群体和十年前、几十年前，在各个方面都发生极大的变化，如种地观念转变了、文化水平提高了、眼界视野更开阔了、创收渠道也更多元了，这些新情况新变化，都为文学创作提出新要求。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，农民这一最广大的群体，依然是文学创作中重要的命题，写好了中国农民故事，也就写好了中国故事。

　　作者简介：陈华文，博士、副编审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评论委员会主任。近年出版《大地文心》《最是书香》《家国书事》《书山问道》《山河气韵》《寻找文心》等文学评论集，曾获得大地文学奖、中华宝石文学奖等奖项。另热爱美术，出版绘本《英雄之城：武汉战“疫”图记》，其20幅战“疫”画稿2020年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。

　　书名：《中国农民》

　　作者：周习

　　出版社：山东文艺出版社

　　出版时间：2022年12月

　　定价：68元